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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nit 1-3, 55th Floor, Bohua Plaza, No. 669, Xinzha Road, Shimen 2nd Road, Jingan District, Shanghai, ChinaThis low-key "FA legend" may be the biggest winner behind the Chinese unicorn tide
2016-11-25
图中从左至右分别为泰合资本创始合伙人:宋良静、郭如意、胡文钦
尊严和钱
2012年,宋良静和他的老同事郭如意、胡文钦一起从一家大FA先后离职时,这个只有两三人的迷你团队没有案源,和投资人的关系也没那么紧密,他们甚至还都身背负债,生活压力巨大。现在回想起来,宋良静用“恶劣”来形容泰合初创的生存环境。
这也不是个好的创业时点。整个创业投资的交易市场正在上一个周期的尾声,而FA这个行业严重依赖市场的繁荣。根据清科数据,虽然2012年这个市场的投资数量与2011年基本持平,但投资金额与上年相比,却下降了28.3%。
当时,几家老牌本土FA稳坐第一梯队,市场里零散的小团队也层出不穷。机构型FA拥有广泛的项目源和投资人资源,但也给后来者留出了空档:行业整体欠缺对业务的理解能力、精细化服务程度严重不足。
宋良静创立泰合资本时,并不满足于做简单的撮合业务。他知道,自己所在的行业已经“被做烂了”,前两年资本一热,“FA是拉皮条”的说法不绝于耳。宋良静想做桩有尊严的生意:既包括物质回报,也包括精神认可。
宋良静曾经问过海底捞创始人张勇:你为什么能做到无为而治?对方说,从四川、贵州出来的农村孩子,到城里做服务员很容易没有尊严。我干的事就是让他们有尊严,他们住的宿舍,使用的洗衣机,都是敞亮的。
某种程度上,宋良静想做一样的事情——赢得尊严。
1995年,他在高考志愿表填了大连海事大学,以为大连就是连云港。从没出过远门的一家人先是从四川眉山坐火车到北京,一下火车,父亲帮他挑着被子,他跟在后头,混乱中被一个自称是旅馆工作人员的人拉到一间黑麻麻的地下室。这时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突然出现说,你们这是有去无回。他们感到害怕,迅速往外跑。“很恐怖,所有关于恐怖的想象,全来了。”宋良静后来给父亲写了一封信说,我希望您再回到北京,能有尊严,住好的酒店。
“你得不到尊严,很恐惧,好像随时可以被灭了。人对尊严的需求是非常重要的”,宋良静对36氪说。
但后来,他偏偏选择了做“求人吃饭”的乙方,做起了FA。但在这个行业一家大机构干了4年后,他经常有种挫败感,因为不少客户既不重视、也不尊重乙方的价值。宋良静感到困惑和经常思考的问题是:能不能把FA做得更有价值感,赢得甲方的尊重?
在这种坚持,以及行业不算景气的状况下,泰合花了一年时间,才拿到第一个有影响力的案子:2013年12月份,泰合完成了当年全球互联网金融领域最大的A轮融资——人人贷的1.3亿美金A轮融资。
在此之前,他们的时间都花在了和创始公司泡在一起,推敲商业模式,测算业务数据,推演竞争局势,积累行业认识。
人人贷是个对金融专业度要求很高的项目。”我们此前并不了解这个行业,“郭如意说,但泰合花了大量时间,对当时国外正火的Lending Club等公司做了研究,并且自己的理解和创始团队交流,给融资策略建议,“当时他们就觉得‘你们还挺懂’,‘至少是真的做过功课的’。”
“我喜欢解决问题的感觉。我们就是希望以行业理解和专业能力来打动客户。”一米九身高的郭如意,毕业以来的几段经历都没离开咨询业务。
"从他们第一天成立,就找过我交流。他们创业的理想和信念,是要做高品质的服务和高质量的项目,结果真的说到做到。”经纬中国创始管理合伙人徐传陞对36氪说,“很多人都是什么挣钱做什么,但他们能坚持打法。”
什么叫做“研究”?
后来的事实证明,新FA想要拿到好案子,要靠一整套打法来才能蹚出一条路:靠研究形成行业判断、从投资人视角审视筛选项目、从用户和产业链视角探究生意本质、从业务数据推敲业务逻辑。
2014年夏天,因为融资焦头烂额的快的打车CEO吕传伟,就是因为好几个朋友推荐,说泰合很不错,找到了泰合。
当时,在融资路上一直特别艰难的快的打车刚遇到了又一个打击:做了大半年的B轮融资好不容易完成,说好的Pre-C轮投资方在最后关头放了鸽子,融资又得重新启动。吕传伟急迫地“想要找找其它帮助”。
当时,泰合已经操作过人人贷、穷游等项目的融资,积累了一些口碑。和宋良静见了一两次面之后,吕传伟决定让泰合来做快的的C轮融资。
吕传伟对宋的印象是,“专业、真诚、非常入戏,不会把这个事情当做简单的工作,而是把他自己当做我的角色,做很多逻辑、商业模式和收入的推理。”
泰合接了这个项目,但挑战在于:公司此前的FA已经推动项目见过所有主流PE,但唯一一个出了投资意向书(Term Sheet)的机构在尽职调查(DD)过后也放弃了。
尽管今天没人会再质疑滴滴的价值,但当时,快的和滴滴的专车业务都还没起来,双方还在针对出租车进行补贴大战,而在停止补贴后,日单量会从峰值的大几百万单快速下滑到几十万单。
泰合与快的一起复盘发现,当时风险投资机构最关注两大关键点:一是质疑补贴的价值,二是质疑未来专车业务是否有市场。
要解答这些问题,必须重新梳理。泰合团队驻扎进了快的办公室,上手就拆分数据。“数据是不会骗人的,数据可以解释出很多东西”,创始合伙人胡文钦说。他是郭如意的复旦同学,两人拥有几乎一样的背景: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出身,在另一家FA公司入行,还都是极度追求完美的处女座。长于审计的胡文钦对数据尤其敏感,跟人交谈喜欢旁征博引,数据导向性极强,他最推崇的方法论就是先定量、再定性。
泰合把快的补贴前后数据按照1~4线城市拆分,比较补贴前后的单量数据,马上发现了问题:同样补贴10元,在上海这样起步价13元的城市里,能够激励原有出租车用户更多使用出租车,但在东北、河北、山东等起步价低的地区,就变成了“免费打车”,获取的其实是买菜老太太这样的非目标用户。
订单随着补贴停止而大幅下滑,是因为此前补贴策略过于粗放。
一旦精细化运营,根据不同地域调整新的补贴策略,账上现金能够让快的“多活两个月”。——这就不仅解决了投资人对“烧钱过快”的顾虑,也一定程度上让公司的运营变得更加健康。
与此同时,泰合通过同比分析,证明快的在一年内日单量增长了100倍,说明补贴确实教育了市场,没有白烧钱。
“当时我们大部分时间精力都在业务上,战争状态里很多细节也比较粗犷,数据是非常详细、琐碎的,要抓出来形成体系、然后又形成自己的业务逻辑,这很费时间,”吕传伟说,而泰合当时把快的的所有数据都拿到,在现有数据基础上一起推演,“帮助非常大”。
论证快的的专车业务是否有市场,则是另一个问题。当时,专车业务做得最好的是另一家。“投资人都是专车的用户,每次见投资人,他们坐下来就要先说我们的出租车业务太low,靠补贴来的都是价格敏感的用户,不是专车典型用户,”郭如意说,“但我们直观感觉这个论断不一定准确,平时没有专车的时候,我们不也是在用出租车出行吗?一定程度上,专车的人群应该是出租车人群的子集。”
为了论证这个观点,泰合首先建议快的进行用户调查,看出租车用户在何种情况下会使用专车。结果在收回的一万多份问卷中,快的发现,有超过50%的出租车客户有对“更好服务”的专车的服务需求;在CBD、机场、车站等热点区域,以及常出差的商旅人群中,有超过70%的人能接受专车的价格比出租车高出20~30%。
在调查基础上,快的又针对某个热点区域的出租车乘客进行了专车推送,测试转化率,结果得到的数据是专车转化率达到5%
“如果这个样本有代表性,假设我一天有一百万单出租车订单,那么专车就能有五万单转化出来,而当时市面上另一家专门做专车的峰值订单只有一万多单。所以这个战局定了”,宋良静说。在分析了专车自营的单位经济模型后,快的团队迅速开始在原APP内导流,提高转化率,发展专车。
“泰合会给创始人梳理行业打法,战略层面比较鲜明,同时从战术上提一些他们研究过的行业、海外模板中别人做过的、具体值得参考的事情,”徐传陞说,“快的融资的时候他们也研究了Uber发展的战术方式,适当补充了投资人和创始团队的盲点。
逻辑理顺之后,投资人的看法也变了。这轮融资,泰合帮助快的打车拿回来4份投资意向书,其中有3个都是此前见过、但没有后续结果的投资机构。在跟滴滴最终合并前,泰合帮助快的完成了2轮、超过7亿美元的融资。
规则与海员生活
宋良静反复说,泰合想要做创业者“长期的盟友”,泰合做的,是类似古代谋士的事——重度咨询,要做“战略顾问”、“运营顾问”和“财务顾问”三位一体的服务。
对严守方法论的重视,很大程度上源于宋良静长达三年的远洋航员经历。1977年出生的宋良静大学毕业后,加入中国远洋当了远洋船员。当时,他所在的船队负责从中东运回原油,沿途经过波斯湾、马六甲、中国东海岸,再回到中国北方。
海上的一切太不可控,一个小的失误就可能造成巨大伤亡。对在机舱部担任机械技师的宋良静来说,船毫不浪漫,而是一巨大的精密仪器,他需要24小时保持严密和谨慎。经常是半夜三四点,他被警报弄醒——负责全船动力的柴油机十缸中又有两个出问题了,如果不及时抢修碰到台风就可能出大的风险。
到了公海,世界完全没有规则。据他说,当时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海盗事件发生在马六甲,一旦经过马六甲,不当班的人也都在甲板,所有人一手打开探照灯,另一只手持消防斧头,海盗的船很快,就在后面追。
摆脱恐惧的影响很是深远——每次出海8到10个月,每个航次来回45天。除了卸货的几个小时能踏上陆地,其他时间都在一个没有规则的茫茫大海上航行,他没有一天不渴望摆脱不确定性。他迫切希望在陆地上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,不再处于飘荡和运动之中,而是回到规则和方法中。
三年后,宋良静抓住一个机会“上岸”,转型做了国企里的领导秘书,最大的收获是学会同时用领导和下属的双重角度思考问题。
用宋良静的话说,秘书这个工作,就是“出了门当孙子,关起门当老子”,说的是要在下属和领导之间自由切换角色。当秘书的时候,他学会有文件不是直接递给领导签字,而是先帮领导看一遍、提炼出重点;后来创办了泰合,但凡任何一个同事要见一个项目,他也都会要求大家提前做好研究,以投资人的角度思考一遍,与创始人沟通时直击重点、抓本质。
从方法论,到投资人+创业者视角,都是形成做FA口碑的基础。在这个行业里,口碑至关重要。
数据与策略
2014年下半年,51信用卡正在融资,但还没拿到Term Sheet。时任清流资本副总裁的彭创向创始人孙海涛介绍了宋良静,“这个人很棒,无论你们是否合作,一定要见一下”。
当时,孙海涛已经选了两家FA并且见了十几家投资人。“FA之间能有啥差异化呢,不就是帮着介绍投资人吗?而且我都已经有两家在帮我做了”,孙海涛说,但出于对现有投资人的尊重,他还是决定先见见再说。
第一次见面,三个泰合合伙人就跟孙海涛聊了近4个小时。孙海涛发现,在见面前,泰合已经把行业、业务、产品都调研过了,不同于别的FA上来就谈跟哪个投资人多熟,他们基本上都在谈对业务的理解和战略的思考。“感觉问的问题都很认真,把自己当成用户和投资人。
在51信用卡这个项目上,泰合提供的价值类似战略顾问。
当时,作为工具起家的51信用卡,规划的商业模式主要有三种:
“良静在年会之前发过一篇讲资本寒冬下融资的文章,不止是谈融资技巧,还从商业本质角度讲公司战略和运营方面的东西,我们想让他跟我们的CEO多交流”,高榕资本创始合伙人张震说。
在张震提到的那篇文章中,宋良静对比了2015年7月份前后泰合几十个项目的三项核心指标,发现: